这充满危险的生活本身就包含了很有有意义的东西。
# 4-109
幸福与品德的秘密，就是喜欢你正在做的事。所有条件设置的最终目的都是：让人们喜欢已经注定的社会命运。
他们还没能学会区分大众科学与纯粹科学之间重大却也微妙的关系。
可是不运用语言的条件设置是极其粗陋的，因为没有办法把细微的差别和复杂的行为融合贯通。因此一定要有语言，并且一定是没有借口的语言。
听起来或许是很难以置信，但是，在你们不了解历史真相的时候，过去的事大多数听起来真让人难以相信。
所谓家，就是几个小房子，一个男人、一个准备受辱的女人和一群不同年龄的孩子生活在一块，拥挤不堪。没有空气、没有空间、是一个消毒不彻底的牢房，昏暗、疾病，恶臭。
# 4-110
世界上因为有了父亲，也就有了痛苦；因为有了母亲，也就有了形式多样的扭曲和矫饰、从淫虐狂到贞操病；世界上因为有了兄弟姐妹、叔伯姑婶，也就有了疯狂和自杀。
家庭，一夫一妻制、风流韵事…… 这一切都具有强烈的拍他性，冲动和精力全被禁锢在一条狭窄的通道里。
学生们点头称是，对于在昏暗之中重复了 62000 多遍，让他们接受了的这句话着重表示同意。不仅同意，而且认为是天经地义，不言而喻，毋庸置疑的。
他们生活的世界就不允许他们舒心、理智、道德和愉快的看待问题。
有一种被称为民主的东西。似乎人与人之间除了物理和化学性能平等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会平等一样。
他们就知道把她当个肉体来议论。在这儿干她，在那儿干她，似乎她就是一块肉，把她贬低成一大块羊肉。
你现在需要的是一克嗦麻（一种兴奋剂），它具备了基督教和酒精的所有优点，却把两者的缺点都克服掉了。
在苦难的年代里，老人总有点消极、退却，沉迷于宗教，靠读书和胡思乱想混时日。然而时代不同了，也就是说社会进步了，老年人依旧工作，依旧性交，拈花惹草，东奔西逃，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坐下来思考。
每个人都要为每个其他的人工作。没有别的人，什么事单靠我们自己是不行的。
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活着的时候就是幸福的。现在每个人都很幸福。这句话他俩每天要听 150 次，已经听了 12 年。
因为兴奋意味着没有餍足，而他所得到的确实完成之后的狂欢，心满意足的平静。这平静不是空洞的满足和无聊，而是相对的生命和获得休息与平衡的能量，是一种丰富而生动的平静。
我宁可做我自己，做一个讨人嫌的自己，也不当别人，不管他们多么快活。
可是我想看。这让我觉得好像…… 我更像是我自己了。更像是由自己来安排生活，而不仅仅是属于别人，属于一个社会集体的细胞了。
# 4-111
现在每个人都很幸福，我们的孩子从 5 岁就这样接受教育。可是，你从来没考虑过从另外一种方式自由地选择幸福吗？比如，以你自己喜欢的方式，而不以其他任何人的方式？
过去和未来让我心烦，吞下嗦麻只剩下眼前。
我简直是像和一群疯子生活在一起，他们的行为都像在发疯。
他们嘲笑他的时候，他就努力地想着读书，用这个来安慰自己，这样他就可以装作不在乎。于是他又开始重复这项活动。
他一个人被赶到了这充满了像骷髅一样的岩石和惨白月光的世界。他在悬崖边背着月光坐下。他向下看看石源漆黑的影子，那像是死亡的影子。
原来所谓的永恒只存在于我们的嘴和眼睛里。
只要社会承认他的重要性，他就觉得社会的一切秩序都是好的。
他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他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上，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见解，认为那是种完全独立于物质环境之外的东西。
早期形成的条件反射好像能抑制本性的冲动，甚至克服它。
在尘世里，他的心被自己心中的那些誓言和一些很久没用的法则所束缚。
在幸福之外还有别的存在于当前人类社会以外的目的，从而觉得生活的目的不是为了维护福利，而是深入意识及扩大知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不快活，也不愿意要那种靠行骗得来的快活。
所谓朋友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我们能将想施加而无法施加于敌人的惩罚加在他们身上，而且他们却能够平静地用一种较为象征性的形式来接受。
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填充这空虚的黑夜，也没有什么比那些跟我们亲密接触的东西更真是的存在，显得更具体 ---- 可是为什么又显得那么污秽呢？
它们就像一把钻、钻穿了理智；像一条隧道，刺穿了决心。在热血沸腾的欲火面前，那些所谓最坚定的誓言也不过是一蓬干草。
# 4-112
他的记忆中完整无缺地记载着 – 那里有关天堂，有关善与美的乐园 – 所有这些并没有因为被现在所接触的真实的世界和那些标榜的文明男女所玷污。
从那卑贱可怜的回忆里醒来 – 回到这让人生畏、让人厌恶的现实中来 – 可相对于更可怕的死亡来说，那现实又显得崇高、深刻和无比重要了。
他为他们跟畜生一样的愚昧感到苦恼，但这些咒骂在对方那厚重的蒙昧的甲壳上弹了回来。那些人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看着他，里面还夹杂着迟钝和阴沉的仇恨。
在这儿所有古老东西都是无用的。尤其是那些特别美的东西。因为美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我们却不希望看到人们沉浸在古老的东西中。我们要追求新的东西。
意义在于它本身。因为观众毕竟可以从中得到大量的感官享受。
法纪如同虚设，政令不通，被分配到做低级工作的人总想搞阴谋往上爬。而做高级工作的人则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现有职位。
跟幸福相对的不只是艺术，还有科学。科学也是危险的，我们得像驯马一样给它套上笼头，拴上链子。
那时的人都认为科学的发展是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限制的，知识才是最高的善，真理就是最高的价值，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从那时起，观念也在悄悄改变。事实上，能让社会的轮子稳定运转的是众人的幸福而不是真与美。
那些能给感官世界以生命的东西已经被渐渐地远离我们，那惊人的存在就已不再需要内在和外在形象的支持了，我们需要一种永恒的东西来寄托，一种永远不会欺骗我们的东西 – 一种现实，一种绝对的、永恒的真理。于是，我们无可逃避地投向了上帝。
哲学就是为自己本能所相信的那些东西寻找蹩脚的解释！好像人们的信仰是出于本能！一个人的条件设置决定了他的信仰。
一个东西的价值是不能光凭个人的喜欢来决定的。而是因为这东西一是本身确有可贵之处，而是评估者的重视。这样它才会有价值。
这充满危险的生活本身就包含了很有有意义的东西。
# 4-113
我需要生活中衰老、丑陋、饥饿、伤病这些丑陋的东西，甚至希望总是在担心明天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或许还需要遭受种种难以描述的痛苦的折磨。是的，这一切我都要。
去哪儿都成，无所谓，只要能一个人就行。
野蛮人正在园子里挖地 – 他是在挖地，同时也是在挖掘自己的内心，苦苦地寻找自己思想的实质。死亡 – 他铲起一铲土，接着一铲又一铲。是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替傻子们照亮通往死亡的路。
所有的人都在叫喊着，像鹦鹉学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有时痛苦在别人眼里是一种迷人的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