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在我自己的路上走,跟随着我所看见的那片光明。
# 3-62
真正意义的行动时不应当考虑生命危险的,我被神派到这个城市里来,好比是马身上的一只牛虻,职责就是刺激他赶快前进。
无论我仍然活着,还是我已经死去,我都是一只牛虻,愉快的飞来飞去。
我一定要在我自己的路上走,跟随着我所看见的那片光明。
# 3-63
假如你对什么事有了某种感受,那他便会束缚你;假如你没这种感受,什么东西也不能束缚你。
过去他模模糊糊的一直都有那么一种无法满足的感觉,并且感觉到精神匮乏,始终都在神学理论与宗教仪式的沉重的负荷下竭力压制着这种感觉。
没有充分理由永远都别禁止什么东西,假如你始终都拉紧缰绳,那么最驯服的马也能踢人。
他渐渐失去了对时间和地点的意识。黑暗仿佛没有了边际,既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结。对于他来说,生命好像已经中断了。
没有什么可以想的,也没有什么令他费心的事。只是毁掉一个厌烦且没有用的思想,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什么其他事可以做了。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 ---- 这些虚假同时又带着奴性的人们,这些无知同时又没有思想的神灵 — 他受尽了侮辱、激情和失望至极的各种折磨。
没有什么遗憾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这是个令人厌烦的小角落,犹如一汪死水,到处都是谎言和笨拙而低劣的骗诈,还有散发臭味的阴沟,阴沟非常浅,就连人也淹不死。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生活都是相同的,丑陋、腐朽、毒虫到处都是,充斥着令人耻笑的秘密与黑暗的角落。生活依旧是生活。
是原则有了错误,并非这个人或那个人行为不当。
人们习惯于将勒索、贪污与人所不齿的私人勾结视为高级教士职业的附属品,是恒定不变的。
回忆不忍再去回想的往事,不仅于事无补而且更为愚蠢。那会使人的神经受到刺激,让人想象各种不真实的事情。
那些笑话既不庸俗也不令人呕吐,可是平庸而又迂腐。
丢人,这是一个人的堕落。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堕落的,或者这个方面,或者那个。
# 3-64
一个活脱脱,奋力挣扎的灵魂,拴在那个弯曲的身体里,被迫让人把他当成奴隶使用吗?它在人们的跟前冻得瑟瑟发抖,耻辱和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感受到了鞭子一般的讽刺。
我相信,在一个没有文明道德的国家可以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比任何一种景色更加吸引我。置身在繁忙的城市中,永远也体验不到个人的人格尊严。
事情的本身并不是让我很难忘记,难以忘记的是我曾经无法控制自己。
一个人的忍耐不是无限的,可是一旦人达到了这个限度,就永远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在达到这个限度。
我想也许是人类的天性吧,他们看到我只有一只手可以还击。我终于难以忍受了,毫无目的的流浪在他方。就这么乱走,希望能出现奇迹,我就这么走啊走,一直走的快叫我发疯,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所干的东西可能没有较大的价值,可是我们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并不信任世俗的道德规则,并且我也不尊敬他们。对我而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个人的爱好与厌烦的问题,还有一个金钱的关系。
他当然承受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一切,他的心曾经被拉进烂泥里,并且遭到了路人的践踏。他心灵上所有的地方都烙上了被人轻蔑的印记,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遭人耻笑的痕迹。
不要摘掉你的面具,假如它可以给你慰藉。可是为了你个人,别在你的心灵上也扣上一个面具。
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人将会把这一切记住。我们将会忘掉这个喧闹而又永恒的世界,我们将会一块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将会步入死亡的秘密殿堂,躺在那些罂粟花的中央。
他不敢抬起头,以免看到他知道这儿并不存在的幻影。那个幽灵连幻觉都称不上,只不过是由于过度疲劳的神经而产生的一个幻影。
# 3-65
和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争论只是自费口舌,涂伤肝火而已。
对他而言,他自己的痛苦只是郁闷的机械重担,压到了某个忘记自己还有灵魂的木头物件上。实际上,结局怎么样已经没有关系了。对于一个有知觉的生物来说,唯一重要的是免除难以忍受的伤痛。至于是从外部条件开始,还是从扼杀感觉开始,那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的四肢曾经都被捆绑着,如今却可以伸展自如、转动和扭曲,煞是舒服。
起码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且承担事情的后果。
我们像两个在黑暗里迷失方向的孩子,错把对方当成幽灵。如今我们已经找寻到了对方,来到光明的世界里了。
我忍受着这一切,用最大的耐心支撑着我的心灵,因为我会回来,而且和您的上帝拼搏。我就是抱着这个目标,把它当成盾牌来保护我的内心,这样我才没有变疯没有再次死去。
我不可能在作出让步了,我已经厌倦了让步,尝够了让步的苦头。
曾在空洞的黑暗里将他累垮的幽灵般的恐惧,那个阴影世界的幻想和噩梦,随着产生这所有的一切的黑夜一扫而空了。只要太阳升起来,他的敌人就会激发他的拼搏精神。
在剩下的时间里,他却毫不耐烦的行使他的职责,在旧习惯的支配结束那些对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的礼节。他的声音很有节奏,后来成了嘟嘟囔囔的低语,像来自一个他已经不再属于的那个世界。
他这一生始终都是不可非议的,如今,她离开了自己,光明是难以出现了,虽然未来如此凄凉,假如能够保持心中的平静和接着做自己的事,或者仍有意义。
她带着一种蜡黄而透明的虚弱神情,仿佛一个老修女的脸庞 ----- 阴郁、孤寂,再加上长时间幽居下来的悲哀。
他们归归根结底还是爱她的,用自己的那一套方式去爱她。
# 3-66
列尼习惯了尊重世俗定见,但玛格丽特反对任何形式的传统观念,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精神上的自由。
她好像始终用一道玻璃墙将他们分开,她讳深莫测,似乎和他们形如陌路。
童年时代的一些事就像芒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心底,等长大成人了,无论怎么努力,这怎么都拔不掉了。
我根本没有忘,只是自己在骗自己而已。
如今你感到嫌恶所有的一切 — 这不足为奇,然而一两个月之后,他们便会有所醒悟,都会做自己的事,不会再影响你的工作了。
这都习以为常了,其实也不过如此。最难受的是………… 独自一人。
他究竟怎么了?难道他疯了,或者他原本就是这种废物,一个陌生的浪荡小丑怎么把他有规律的生活方式搞得颠三倒四?
在他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时,他或许在等待一种打击吧。
丽质的天性去模仿低贱的天性,有意识地尽量改变自己身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以讨好这些厌恶的,品德败坏的人。
他小心翼翼,默不作声,不知疲倦,对什么都不动声色,仿佛一架开动起来的机器,只要没出毛病,就不停的工作。
隐藏在这种坚忍精神后边的不是坚忍不拔的精神,不是自我欣赏,不是害怕折磨旁人;而是一种狂乱的胆怯,一种自己欺骗自己的怀疑。
我没有精神失常,更没去自杀。当然,我随时准备着,可是一直没那么做。
他企图控制自己身上的这种欲念,清除他,用沉重的工作使他奄奄一息,用疲劳的方式消磨他;难以入眠的长夜,清除它,用沉重的工作使他奄奄一息,用疲劳的方式消除他。但一切都全枉然。
当轮到你时,你便会明白,你将要走什么样的路,结果又会怎样。可惜的是,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希望,自然就不用着急了。
# 3-67
甚至对最好的朋友,他也一直保持距离。他生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人。有时我甚至感觉,他谁都不需要。
我只想呆在自己的角落里舒适的生活,而不呆在潮湿之处。
如今很多人崇拜我 ---- 这只不过是由于我硬着头皮充当小丑,使大家快乐。而只要我返璞归真,大伙就会儿攻击我了。
这道门关闭了,又加了锁。他透过钥匙孔向里面张望,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全部努力都毁在了他面部的那个伤口上。他又窥视了已被淡忘的往昔,于是又浮现出了以前的幻影。顿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既然敌人不能杀掉他,他要自杀了。
后来,灰暗的朝霞钻入脏兮兮的茅舍里,照亮了熟睡的山民那一张张阴沉沉的脸庞,于是幻境没有了,留下的是一场场像噩梦一样的白天。
要是这种生活都没有吓倒你,你或许还会活很久。
过去的事情?彻底过去了?那么,或许我也不用这样害怕了。
我对旁人感兴趣只有两个原因:“这个人是否对我有用与我是否会害怕他”。
我的生命很短暂,我既不是永恒的上帝,也不是一个顽石,我只是一个人。怎能保证我不在泥泞中跌倒或超脱于这渺茫的人世之中。在这些铁石心肠、永垂不朽的人身上,最使人难受的就是他们那冷漠、高傲的表情。
我真希望看一下走在烟尘滚滚的大路上的那些头顶王冠,穿金戴银的皇帝。然而除去老妇人与洋葱,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你一直猜疑每一个人,捉弄每一个人,不相信有人是真正爱你的。难道你的假面具要一直戴到死吗?你谁都不相信,只是因为曾经有个人出卖过你。
首先要克制你那与生俱来的认为独自生活最好的性情,别将你克服肉体上的痛苦这事,当成一堵围墙,将自己包围起来。
他由他们的生活当中销声匿迹了,他将走自己的路。
# 3-68
你的四周全是幻影,跳下来,不要怕。假如跌倒,恰好跌入我的怀中。
甚至在地狱中,也会有短暂的几个钟头可以喘气的。
小小的欢乐,悲痛与留恋 ---- 所有的一切,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但是对那些人而言却太寻常了,并且不能使他们的生活变得充实。
他们对于我们容忍,是由于怜悯和感激,感激我们有幸为他们效劳。之后,当它们最后感到厌恶我们时 ---- 这早晚会发生的,由于他们毕竟是人,那时候,我们再重新开始生活,可就来不及了。